人工智能 未来-人工智能将成为人类大规模失业的隐忧？|政治经济学视角

从Alpha Go几个月前三败柯洁，再到已进入市场的无人驾驶汽车人工智能 未来，再到当前无人工厂的大规模出现，人工智能在近两年迅速发展，给人类社会的观念和传统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几十年来流传的说法开始重新流行，诸如人工智能完全替代人类，传统工人完全消失；当然也有人表达对人类大规模失业的隐忧。事实上人工智能 未来，马克思主义对于上述问题都有着清晰的回答。

政治经济学视角下的人工智能

在探讨人工智能之前，我们要先回顾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情形。伴随着蒸汽机的发明和机器的大规模使用：

人类社会进入了机器大工业时代，一方面机器极大提高了生产力，单位工人生产的财富大大增加；另一方面，大大积压了手工作坊生存空间，小资本和农民大量破产，女工和童工代替男工，工人阶级的生存状况急剧恶化，与此同时，工人阶级第一次登上了历史舞台。

机器的大规模使用，与资本家减少成本，追求利润密切相关，由此带来了机器的进一步改良，同时带来大量工人遭受排挤的命运。对比当前的人工智能、无人工厂的应用，直接的动力与机器使用别无二致，同样也面临传统工人失业的问题。可见，人工智能是机器的高级延伸。

尽管如此，我们仍然能看到大量“机器人也创造价值和利润”的说法，比如西德法兰克福学派的哈伯尔梅斯认为：“技术和科学成为主要的生产力，马克思劳动价值论的应用前提不存在了”。然而，马克思的劳动二重性学说告诉我们：在商品生产过程中，具体劳动创造商品的使用价值，抽象劳动创造商品的价值。

机器是由人创造出来的，它属于生产资料。应用机器生产效率高，是指劳动者借助机器而创造的使用价值量比较多，而机器人本身并不创造新价值，它只能转移自身的价值。马克思曾明确指出：“象不变资本的任何其它组成部分一样，机器不创造价值，但它把自身的价值转移到它所生产的产品上。”比如，一台100万元的机器可以生产10万台手机，则每台手机上含有机器转移的10元价值，机器并不会额外创造价值。机器创造价值的说法，是没有把商品的使用价值和价值区别开来的体现。人工智能也是同理的。

当然，有人会问，像近期青岛港和富士康的无人工厂：

这些工厂生产的产品价值怎么是工人的劳动创造的？

首先，这类无人工厂并不是无人，必然含有少量的技术研发人员；其次，无人工厂使用的机器设备是上游众多厂商生产出来的，它们蕴含着大量的无差别人类劳动。

当然，还有人问，无人工厂不创造价值，但为什么会获得大量利润？

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经济的平等就在于等量资本要获得等量利润，资本家出于追求高额利润的本性，总是设法把资本投向利润高的部门，这就必然引起资本在各个生产部门之间的转移，使得不同部门的商品供求关系发生变化，从而使各个部门的利润大致趋于平均。可见资本有机构成低（所谓劳动密集型）的部门只好让渡一部分剩余价值给资本有机构成高（所谓技术密集型）的部门。况且采用无人工厂的大多数为大型垄断企业，垄断的存在使得他们可以压榨小资本，获得大量垄断利润。可见，“无人工厂”的利润大多数是从其他部门中转移过来的，但一定要注意，所有资本家的利润总和等于工人创造的剩余价值总和。

当然，更有人会问，这是个别企业采用全自动化生产的情况，如果所有企业都采用这种形式呢？这个我们留在后面进行分析。

人工智能与资本主义基本矛盾的发展

机器和人工智能是人类自觉应用科学技术的体现，本身没有可以指责之处。然而，问题在于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追求的总是资本增殖的最大化。技术进步被少数资本家占有，大量财富被他们攫取，而工人只能获得勉强维持自己及后代基本生活的工资。马克思指出，资本主义机器大工业导致机器对工人剥削的加强，一是对妇女、儿童等补充劳动力的占有，女工童工排挤男工，二是为防止机器的贬值，机器必须连轴转动，工人工作日因此延长，三是劳动进一步强化，甚至把工人的操作形式固定下来。

与之伴随的是资本主义基本矛盾的发展。资本主义表现出社会无限的生产能力及群众有限的消费能力的矛盾，经济危机频发，并且几百年来都无法克服。而每次技术的革新都与资本主义的集中和垄断密切联系，只有大资本才能实现生产集中，击垮竞争对手；而技术革新使得机器使用规模越来越大，成为资本家的门槛越来越高，以前只需要很小的花费就可以建立手工作坊，现在必须投资上亿的规模才能建厂。历史上，第一次工业革命使得大量农民和手工作坊破产，第二次工业革命伴随了垄断与帝国主义的产生。

而当前人工智能正在进一步加剧垄断。仔细考察人工智能的技术路线，其与“大数据”的发展是密切相关的：谁拥有数据，谁就能抢占人工智能的先机。比如，前年最好的人脸识别模型是在2亿张人脸图片上训练得到的，而已知的公开最大数据集只有800万张。因此，谷歌等大型互联网公司伴随着人工智能的发展高奏凯歌，每次技术上的重大突破都少不了他们的身影，并且用高薪挖走了DeepMind等大型研究机构，加剧了资本对于科研院所的控制力。其他中小资本即使发展人工智能，一般会跟在大资本后面走，或者直接通过融资、并购等方式成为大资本的附庸。

另一方面，一旦人工智能开始大规模代替人类，这对于资本主义的发展是灾难性的。大量工人可能面临失业的风险，劳动力成本下降。产业工人存在衰落的可能，但这将是整个社会生产衰落的开始。资本家在生产出商品后，必须将它们尽快转化成货币资本，否则就难以维持生产。产业工人的失业，毫无疑问地将会导致购买量的下降；另一方面，生产力却在不断上升，即生产出更多的产品，二者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归根到底，这也就是资本主义社会的固有矛盾：即生产的社会化和生产资料私有制之间的矛盾。

面对自身的生存困境，工人也会奋起抗争。历史上，工人的反抗是从砸碎资本家的机器开始的，然后逐渐产生阶级意识，开始有组织的罢工斗争，并形成工联和工人政党。如今，起初他们可能会处于第一感觉对人工智能表现出憎恶与反对，但随着斗争的继续，他们会最终意识到，不是技术本身、而是技术的资本主义应用导致了他们所处的地位。

“全自动化生产”与社会主义

下面可以谈谈全自动化生产的问题了。上述的“人工智能”大规模取代人类，只是提出了一种可能性。但特别进入金融垄断资本主义时代，资本主义会对人工智能有不可预计的阻碍作用。

马克思指出，机器的使用界限是生产机器所花费劳动与使用机器所节省劳动的差额，也就是说，使用机器增加的成本必须小于减少工人节省的成本。当前全球化的今天，资本在全球自由流动，其更倾向于到劳动力成本更低的地方。正如我们在深圳工厂调研看到的，有些企业使用的机器每天需要维修多次，也不更换机器。而当前伴随着劳动力成本迅速上涨，企业主更多采取的是转移工厂到内地、东南亚等地方，只有富士康等少数企业考虑使用工业机器人。

另一方面，除了生产和消费的矛盾，人工智能的使用必然使得机器与人工成本的比值增加，马克思认为，这必然使得社会平均利润率趋于下降，直接表现为生产率增加，价格降低，单位资本消耗所得到的利润减少。当工业部门无法获取利润，大量资本必然会向金融资本转移，并吹起大量的金融泡沫，我们可以看到，美国的一些大中型企业金融利润占到所有利润的40%，而国内也有很多企业通过股市和房市套现解决自己亏损问题。一个讽刺的地方是，当前互联网和人工智能的发展也是依托大量融资来完成的。一个明确利润来源的ofo，刚刚获得7亿美元E轮融资，估值30亿美元。就是互联网巨头谷歌去年利润195亿美元，市值高达6000亿美元，存在较大的泡沫。一旦泡沫破裂，人工智能领域将会出现极大打击。

我们有理由相信，资本主义私有制下，人工智能的“全自动化生产”只会给资本主义带来毁灭性打击，人工智能自然具有社会主义的标签。生产资料公有制的社会主义条件下，人类是为了人们的需要而不是为了利润生产，人类从机器的奴役状态变成机器的主人。事实上，我们可以看到以前的国营企业，老工人们以厂为家，会亲自保养机器不被损坏。在技术革新会上，众多工人不仅就生产效率，还会从操作方式等方面提出改进，以让机器更好符合人类的操作的习惯。可以说，资本主义本身为人工智能加上了厚厚的枷锁，只有在生产资料公有制下，它才能为所谓“全自动化生产”提供可能，真正促进每个人的全面自由发展。